就叫我孩子    就叫我孩子   可以放心放肆不必多作掩饰   就叫我孩子   孩子在你面前觉得真实   让我露出本来的样子   自然说出心事   熟识但不了解我的人会以为我是一个听话的人。了解但不熟识我的人会以为我是一个任性的人。   我9月6日出生,女,处女座,血型b,性格未知,喜欢浪费时间写废话,以及妄想。   我写东西的时候经常是没有灵感的。天晓得这个灵感是什么劳什子,在我无法写东西的时候灵感就像垃圾筒打翻了一样涌出来,而在我必须赶紧拿出一篇东西来交差的时等候灵感影儿都不见。初中有一次语文大考我仿佛撞鬼了,写  作文  的时候居然冒出很多灵感。结果那次我得了一个奇低的分数。后来每次想到这个我就一点灵感也没有了,从此我的作文都能拿到一个正常或者较好的分数。   你看,这世上有些文章是绝对不能有灵感的。   小学二年级写“  我的理想  ”,我写的是当作家。作文里还拿巴尔扎克来作偶像。其实那个时候我知道什么,一篇巴尔扎克也没读过,完全是做梦的热情冲昏了头。我当然成不了作家,我这种人不能当作家,不然一定饿死。   最近我写的东西越来越像  日记  。去过一趟美丽的乌镇,明明心里激动得要命,却一点也找不出漂亮句子来表达。恨不得就写“今天,我到了x镇,我觉得很高兴。”   这也太朴实无华了吧?   你有没有觉得我在跑题?在我有灵感的时候我写东西通常会跑题,因为灵感在满世界飞的时候我根本来不及去想我要写什么主题。   小学一年级第一次写正式作文的时候把我写哭了。完全不晓得怎么连接句子,也分不清怎么用逗号和句号。无助得一塌糊涂,就在那里一边哭一边哆哆嗦嗦地写。记得那次写的是语文课本上要求的内容,大意是“油菜花是有用的植物,小朋友不能随便采摘。”后来总算学会了怎么写的时候,又恨死了“的地得”,碰到要用这些字的情况我一律都写“的”。   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些困扰了。现在我看《论点论据大全》,背出某某人干过某某事某某话是某某人说的体现了某某精神,用来在考试时换一个不高但也混得过去的分数。   就像我这个人一样。不好不坏,夹在中间吃不饱也饿不死的人。   有人说你这叫庸俗。   如果你这样说我,我会很高兴。落在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庸俗。多好的。   刚刚我几乎因为没话说让这篇东西夭折,因为我妈进来劝我做数学。我就开始头皮发麻没有灵感了。我发了一会儿呆以后灵感又好像回来了,走一步算一步地再往下写。   我有妄想症。说通俗点就是喜欢发呆。就这样我被很多大人说成“死气沉沉”。但是我个人认为发呆对我是很有好处的,因为我发呆的时候特别容易生出灵感,有时候简直多到把我憋死。   我发呆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妄想,一种是怀念。比如现在我看到外面两个小孩子在玩建筑场地上的沙堆,我就会想啊我小时候也玩这个的。那么这是怀念。然后我会想现在和某某和某某某一起去玩沙堆吧。这就是妄想。   去x镇的时候我见着一座老教堂,很老很老,整个儿密密地攀满爬山虎。它该有多少值得怀念的事啊。等哪一天自己也那么老了,老得哪儿也去不了,我就像这个老教堂一样,安安静静地不再说话,坐在藤椅子里——最好还是摇椅,心跟着晃来晃去晃到年少青春里,会想起疯狂儿戏。   其实不用那么久,现在我也可以。只是“小时候”已经是一座美丽的神秘花园,所有人都弄丢了大门的钥匙,在外面一圈圈地转,折再多的纸飞机也不能带我进去,于是我看着伸出墙外的野玫瑰藤发呆。   小学那会儿我很野,是非常野,整天和男孩子打架,弄一身伤回家,妈妈一边骂“又摔破衣服!以后不给你穿了!”一边给我处理。那种看着消炎药水在伤口上滋滋冒泡的场景现在想起来还会龇牙咧嘴。进了初中这事儿讲起来没人信。不怪人家,看镜子里留着老式发型镜片那么厚表情木讷的那家伙,我也不信。   我又去小学里晃,这个好看的学校安详地迎接我一次又一次回来。有一个小孩子走路也像在跳,他年轻好看的妈妈在旁边,长发长连衣裙单肩小包。我的妈妈以前也那么年轻,比她更漂亮,充满希望。年轻妈妈笑着去摸儿子的头,她说“真是聪明的好孩子”。我想起来很久以前我也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子。   高中冬天有太阳的下午,妈妈在阳台上叫我帮忙找白头发。我小时候妈妈第一次拔下白头发以后她在上面打了个结,说这样就不会再生白头发。我怕不够又打了三个结,还偷偷把那第一根白头发装在一个盒子里收起来,只是现在盒子也找不到了。当我发现现在随手撩一下妈妈的头发就可能看到两三根白发,就要咬起嘴唇降下眼睛的温度。   是谁干的。是我,是我吗。我怎么这样心狠手辣。   我不是一个好孩子吗。我还是孩子吗。糖,香料,一切美好的味道做成的小孩子。连老狼也早已不再唱同桌的你,用沧桑的声音唱着“蓝色理想”:“世界总是反反复复错错落落地飘去,来不及叹息。生活不是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东西,不能放弃。”   我要好好地睡去,一直睡到我的黑眼圈统统滚蛋,一直睡到忘记难过,一直睡到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世界,睡到可以真心地微笑,然后,再哭泣得像个孩子。